那老板自然是有點奇怪的，祁輕易就看出來了。

看蘇肆這平常的臉色，難道沒看出來？他想不到那麽快就碰到樂子了。

也許幻破骨陣對蘇肆終究造成了巨大的影響，那老板周身明明轉悠著淡淡的惡念，蘇肆卻沒有發覺。那絲惡念讓祁不由得感到心曠神怡，心情徹底愉悅起來。維界的行動力驚人，不過半月就已經把惡念清得幹凈，害他失去了許多滋飽時機，難得碰上一個，自然不會放過。

不過在吸收之前，他倒要看看這個婆娘到底會察覺呢，還是直到最後也不會發覺。

祁翹起嘴角，笑吟吟的打算看戲。

蘇肆哪知他內心的小九九，只對他居然親自動手洗刷茶杯的樣子稍微弄得楞了一下，少爺轉性了，是該訝異幾分。

二人就著菜單點了幾個菜，祁只想看戲，對吃的不上心，更何況他對外面的食物徹底不喜歡，只隨意要了個瓜脯魚腩，其餘的菜都是蘇肆點的，皆是她喜歡吃的菜式。

都是熱炒菜式，老板動作利落，很快就把菜端上了桌面。

蘇肆有點餓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燒肉，正想放進嘴巴，眼睛餘光瞥見祁懶懶地托著腮，正專註地看著她，眼眸中露出了捉摸不透的意味。蘇肆搞不懂那眼神的意思，有些納悶地道：“不吃嗎？”看著她幹嘛？

祁視線移到幾乎到達她嘴巴的菜，漂亮的眼眸轉動，而後移開視線，拿起茶杯優哉游哉地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這未成年向來如此，性情乖張行為古怪，所以蘇肆也就納悶了一下就不理他了，一口咬住筷子上的燒肉，然後扒了一口飯，慢慢咀嚼。

老板的手藝不差。又當老板又當服務員又是廚師的，菜都是他炒的，雖然都是家常小菜，但味道相當不錯，每一道都充滿濃香氣息，讓人食指大動。蘇肆本就有點餓了，菜式又合胃口，因為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待她放下碗的時候，才發覺祁只喝了幾口茶。筷子沒動幾次。菜都被她一掃而光了。

她又覺得有點納悶了。這家夥和她搶食的時候從來不會客氣，在總部的時候，不護著轉眼她做的食物就清空了，還是第一次在同食的時候看他如此禪讓。極品惡妃不好惹

蘇肆把他的行為歸納成他還不餓。所以才不和他搶。

祁放下已經變涼的茶水，看到這裏，他終於發覺蘇肆是真的沒有發覺老板身上的惡念氣息。

雖然淡，但作為維善師，對於惡念向來就比任何異能者都要來的敏感，是不可能會沒有察覺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幻破骨陣影響到她了。

不知道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

那老板身上的惡念，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大不了的惡念。只是店面小，租金不少，兼上稅收、生意、地盤收費種種壓力讓他苦不堪言，經過混沌虛空的惡念入體，一直壓在內心深處的怨懟被釋放了出來。雖然經過總部強制收費混沌殘念，老板大部分的怨懟已經減了不少，不過沒清理幹凈，總歸留下了殘念，總是怨天尤人，怨天不公。

這點殘念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但他的心念成癮，又是廚師，經過他手炒出來的菜也帶著殘念，別人吃多他的菜了，時間一久，會慢慢影響到別人。

對祁來說這當然不是壞事，最好是被周圍的人都影響了，漸漸擴大範圍，他會更加滿意。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壞人，對蘇肆來說，就有些不好的影響了。她是維善師，體內完全排斥惡念，一旦惡念入體，自然得吃點苦頭。她現在吃了老板做的菜，老板殘留在菜裏面的殘念會進入她的體內，雖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但一頓苦頭是難免的了。

“嘔——”

祁站的老遠，冷眼看著那殘念入體的可憐女人蹲在一個燈柱下面單手扶著柱子大吐特吐。

他鼻子靈敏，就是老遠也聞得到那股淡淡的酸味，不算好聞，讓他不由得皺起鼻子，露出嫌棄的表情。內心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有些不爽感。

剛從小攤檔出來本來好端端的女人不過一會就變了臉色，捂著嘴跑到不遠處的燈柱下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起來，直吐個昏天黑地，把吃下去的菜都吐出來了，還在吐。

祁當然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不過是體內的惡念遭到排斥，影響到主人的身體罷了。他冷眼看了好一會，看她如此難受心裏既有爽感又覺得那青白的臉色有點礙眼。梟寵女主播

待她只剩下幹嘔，他才施施然的走過去，避開汙物，繞到另一邊幹凈的地兒，朝蘇肆施恩般地伸出手。蘇肆唇色青白，有氣無力地看了遞到眼前的修長手指，沒有回應，身子一晃，估計想試著靠自己站起，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蹲得太久了，又是一番鋪天蓋地的狂吐，往日靈敏的身手打了折扣，這麽猛然一站起，差點就往後栽倒，好不容易才站穩了。

蘇肆一驚一乍的，精神總算恢覆了一點點，不過她沒看到祁青筋微暴，完全被她不知好歹的行為氣到，幾乎忍不住收回手，再也不管這婆娘了，只是才剛起了這念頭，他的手就被一只帶點涼氣的手握住了。

蘇肆握住了他的手。

借力一扯，蘇肆站了起來。祁不動聲色的，發覺女人的身體有點軟，身上也帶著涼氣，大熱天的，肌膚相觸冰涼冰涼的，約莫是因為剛剛大吐了一場，她的腳步仍舊有些不穩。他嫌棄的半托著她的手，把她帶離那些汙物，表面上卻完全不顯示。只冷哼道：“外面的東西就是不幹凈，活該，這下學到教訓了吧？”

蘇肆這下渾身無力，更沒有回嘴的力氣。

她的身體向來倍倍棒，吃什麽都能消化，從來沒試過消化不良，還是第一次吐得這麽淒慘，別說他看著嫌棄，她也完全不習慣。

喉嚨甚至有點抽抽的痛楚，因為幹嘔得太嚴重，整個胸膛都有點隱隱作痛。面無表情的臉多了一絲蒼白，隱約變得有些柔弱，不如往日一樣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祁看她這樣，內心有點異樣。看慣了這家夥平日的冷淡寡言嘴臉，看到這樣子的她反而有些不習慣。哪怕是雷枉出現的那一日，雖然比以往表情多了，也難掩震驚傷痛，但那時候臉上也沒有表現得像現在一樣柔弱可欺，完全不像他認識那個蘇肆。

祁以前很少接近別人，扶蘇肆扶得不專業，只隔得遠遠地托著她的手，步伐一下子邁大了，不小心害得蘇肆一個蹌踉，差點撲倒在地，他微微一驚，趕緊一拉，蘇肆身體一扭轉到他的身前，整個人結實地撲在少年看似單薄的肩膀上，蘇肆被這一晃一蕩的弄得又有點想吐，絲毫沒有察覺二人的距離變得非常密合，只臉色難看地抿著嘴，忍著一陣陣湧上喉嚨的難受。

祁粗聲喝道：“沒一點讓人省心的，給我站穩！”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妖異的臉有一點溫熱，若不是蘇肆身體不適，肯定會發覺他長發下的耳朵有點異樣的紅色。

蘇肆很瘦，加上長手長腳，站直的時候，到達祁的鼻前，又瘦又高，作為一個女人，完全沒看點。外表看起來身形完全是平板型的，再加上平時不註重打扮，不仔細看，說她是男人都會有人相信，簡單的說，就是整體像個男人婆。

但現在貼得那麽接近，祁才發覺很多事是眼睛看不出來的。

例如雖然蘇肆很瘦，但是感覺她的身體還是有點軟，不同於男人結實的觸感，這女人表面看起來那麽冷硬，身體還是軟得讓人馬上就清楚知道這完全是個女人沒錯。她不愛化妝，同住的那些日子，他也發覺這女人從來不用保養素，所以她的身體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香味，有的只有清爽的沐浴乳的味道。雖然剛剛才吐過，難免會帶上一點酸味，但拜他鼻子靈敏所賜，蘇肆身上那股清爽的沐浴乳味道還是蓋過了那淡淡的酸味躥進了他的鼻子，讓他聞個清晰。

還有，她的身材看起來那麽平板，但接觸之下，才發覺其實完全是……不平的……

祁突然很慶幸這家夥沒有擡頭看他的臉，不然他一定打暈她。

緩過了一陣子，該吐的都吐了，蘇肆青白的臉色總算變得緩和一些，祁的臉色已經恢覆自然，正斜目看著蘇肆，滿臉譏諷意外，蘇肆實在沒有力氣跟他擡杠，看他在她吐過之後還忍著讓她靠了那麽久，也懶得跟他計較什麽，再說她現在也無力計較。

雖然把飯菜都吐了出來，但待在她身體內的殘念還有一些停留她體內，排斥反應沒有剛剛那麽強烈，不再想吐，仍然讓她極度不好受。

“看你這樣子是不能繼續走下去了，反正我也累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祁提出意見，蘇肆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只得點頭。

ps：

苦苦的堅持在十二點前三更，我這麽乖，有獎勵麽……錯字以後再修，明天掃墓，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三更，繼續去努力存稿~另外，咳，我喜歡別扭的小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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